磨西纪事（二） - 锦江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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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19日

晴朗

星期一

磨西纪事（二） 作者/锦江

接快乐的避暑生活
    3、老板家共有八口人，老板两夫妇是70后，老板小邹，许是老板娘谢伟的奶奶是藏族，混血优势让谢伟比较漂亮，小邹是上门女婿，性格好，勤快，会水电安装。小两口旅游季节拉客服务当老板，淡季与别人换工或外面打工挣钱。
    两亲家四个，一双儿女在成都读书和打工。他们吃饭分为三处，三对夫妻各自开伙，免去了生活习性不同的许多矛盾。平时也与老板和老板娘交流聊天，毕竟小两口忙于生意。
    我与老板娘八十岁的母亲摆龙门阵多一些，她起床后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旧沙发上发呆。我好奇的习惯认定她是有故事的人，便主动与她攀谈，叫她大姐，渐渐地熟悉起来。大姐历经苦难，可以说是悲惨人生，前夫好吃懒做酗酒不做活路，家里六个孩子病死饿死了四个，全靠大姐一人撑起整个家，有时候肚子饿的挑不起大粪，不得已只好慢慢的挪动大粪桶浇庄稼，三十多年前才和现在这个小她十二岁的男人结婚，这个男人倒是勤快，不过比较自私，嫖娼舍得花私房五万多块钱，也不愿给妻子看病住院用。还对酒店业务捅娄子、臊皮，把生意挆脱……
    在大姐的回忆中，儿童青少年和中年时代，似乎都是苦难相伴，洋芋、玉米稀汤汤，一天只有两顿饭，即便是去二小时路程的冰川附近的大山上挖虫草，也只有一个玉米馍馍将就一天，天黑尽才能走回家。三十多年前一天最多只能挖到六七根虫草，卖给收购者贴补家用，现在没有那种机会了，人也老了。大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吃过白米饭。我问她，是毛时代好还是邓时代好，她直白的说：毛主席在的时候吃稀汤汤，邓小平在时吃干饭、腊肉……讲到1979年出生的小女儿谢伟读小学六年级为五块钱学费到处求爹爹告奶奶的借钱，读初中需要六十块钱学费借不到而辍学，至今一说起女儿文化不高就难过、流泪……
    直到九十年代生活才逐渐好起来，尤其是磨西冰川旅游兴起，大兴土木扩建将附近农村打造成城镇街道，家里建起旅店，加上能干的女婿小邹、女儿和父母的辛勤付出，历经三年耗资百万建起了这栋酒店，直到前年贷款才还完，过上了票子数到手抽筋的日子。
    大姐也感到遗憾和无奈：“现在日子好咯，人又老咯，病也多咯，牙齿也缺咯，吃也吃不得，睡也睡不得，不中用喔！”
    我安慰她：“你老人家还是看到和过上了好日子噻，比起那些六一二年饿死，还有那么多死了没看到今天的人，幸福多啦！” 还说“喜得好你女婿女儿能干，撑起了这个家。”
    老人开心地笑了。
    大姐重情，一旦帮她做点事她就会给我们腊肉、蔬菜、点心…
    她亲家老邹每天外出卖水果，沉默寡言一天听不到他说一句话，年轻时是木匠，笑起来很是憨厚。当年为修这栋楼付出不少，如今木匠活路吃不开了，但他闲不住，就去亲戚那里批发水果卖，没卖完的放在大厅桌上任由大家吃，有时还将水果送到我们手上。
    小邹的母亲专管洗衣服，大家随大姐叫她“亲家母”。我们开玩笑说她已经洗坏了几台洗衣机，亲家母的脸像从来没洗干净似的。一次，大厅五个桌子麻将开战，多人闻到阵阵臭味，加之那天气温有点高，苍蝇颇多。老婆对异味很敏感，悄悄告诉老板娘谢伟。隔天，见亲家母穿了一双儿童样式的新塑料鞋，臭味也没了。大家开玩笑说亲家母要走人户穿名牌啦！她哈哈大笑，人很开朗，喜欢与我们摆龙门阵，只是不晓得嘟嘟囔囔的说些啥，反正好多话听不清楚。我们跟她学舌磨西话，因雅安名山口音与当地相似，还能听懂一些土话如：“野屌”、“夹生”之类，逗得她哈哈不断……
    除了寝室的清洁和家务，我们也参与大院扫地和剥玉米，也时不时的到老板家自留地里跳跳丰收舞，采摘点新鲜的辣椒做菜，老板还让我们去摘虎耳瓜、南瓜之类，让人感到回到知青时代。帮助剥玉米，老板娘谢伟不收我们的麻将钱，说是帮剥了玉米，我们当然不干噻！老板娘的妈——大姐送了一大块自己喂的猪做的腊肉。隔几天又送两块土，好吃！亲家母又送自己栽的雪白稀嫩的大白菜，老板娘谢伟还端来自己炒的蒜香带麻的青辣椒，启发了我做菜的思路。我们也回送才起锅的馒头、包子和菜肴之类。
    我喜欢上了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磨西，也喜欢这家人的仁义。开玩笑说如果我年轻，一定来磨西当上门女婿，一辈子都不走^_^大家又是一阵O(∩_∩)O哈哈~    每天，就这样凉爽并快乐着……